那孤寂的晚上,我聽着蟬聯,想起某些荒誕

凌晨三點,在帳蓬裡醒來,我嘗試再睡,卻忽然想起對香港的牽掛。

我好像從來未在香港睇show。這幾年在外留意多了本地獨立音樂,痛恨係一直無辦法在現場聽到live show,有時聽美國的live show,也會想像如果可以在香港聽到,共鳴應該會是一萬倍。

我還是很想念自己的家,可以在熟悉的街道間穿梭,為喜愛的地方默默耕耘,我覺得是無價的。我鍾情城市中的忙碌、憂鬱、寂寞。

我竟第一次在想著回家,想像監獄裡的伙食、睡床,不知道有沒有坐直的地方呢,因為我的腰還未治好,現感疼痛,長期坐床應該很不行。坐牢的話大概會讓更多人擔心我吧,可能會勞煩爸媽毎個星期要預留早上前來探望,仍在堅持探監的戰友或者又會多了一個負擔。

離開香港的決定,不全然是我作主。即使是自己的部分,我也只是不想身邊的人為我擔憂,我好像沒為自己活過。我曾經對監獄很恐懼,覺得自己沒辦法承受被遺忘,又會想像是否如電影中一樣,會有監倉欺凌。仆街啲講句,我不認為那是我應該去的地方,明明堂堂正正,憑咩要落得如此下場。

我以為在外的自己,言論不受限制,不用在高壓下生存,理應得到無盡的自由。但經過幾年間的磨鍊,大半時間在「國際線」複雜的人事關係與批評下工作,我不覺得自己屬於這裡,甚至覺得在這裡的壓力好像比起坐牢更大,至少面向四璧的我只需要向自己交待。我覺得自己以罪疚借來了兩年的自由,好應該要歸還原土。如果回去要失去幾年自由,換來在家裡永遠的自由,我覺得那是值得的。

真是荒謬絕倫,我閉上眼睛,聽到流水聲與蟬叫,我覺得那一刻的自己,心靈是自由的,從未如此自由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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